第33章 一方天地
“微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嗯，都看到了。”
“抱歉，连带着你妹妹也一起被骂了。”
听到姜芜的话，陈烬川眼里的光闪了一下，眸色倒映湖面粼粼波光。
他更心疼了。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还要说抱歉。
“姜芜，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抄袭的。”
姜芜却冷淡一笑，黑色鸭舌帽投下的阴影藏住了她眼里的凉薄寡淡。
“怎么会没关系。”
“陈烬川，你相信我不会抄袭，但是网友不信。而且…”
“辍学是真的。”
这是她一生的痛。
“为什么。”陈烬川黑漆漆的眼眸转而落在姜芜的脸上。看着眼前的倔强隐忍的她，仿佛看到了曾经不服输的自己。
他们越来越像了。
“你一定要问吗？”姜芜对上他的视线。
无声的眼神交流，诉说着他的执意突破，也显露了她的负隅顽抗。
“姜芜，你可以选择不说，也可以选择相信我。”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在。”
最后一丝防线被他轻而易举地突破，事实证明，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心里的湖被山上的落石砸出一片片激荡，自此波澜难休。
她终究是说了。
在悲与愤交叠的时候，倾诉也是一种缓解负面情绪继续递进的方式。
“上大一那年，我爸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忙了很久，一直没和我说。后来我在学校生病了，他开车过来看我。路上疲劳驾驶…”
“和一辆车撞了…当场死亡。”
姜芜的声音沙哑艰涩。
“公司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最终还是破产了，赔了很多钱。我妈也因为我爸的死生了一场重病。”
“家里很困难，我实在没有办法，就辍学去打工了。”
“也是后来遇到林止，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小歌手，自己生活条件也不好，却还是帮助了我。再后来我们互相成就，才有了今天的我。”
姜芜平静地诉说她的过往。好似一切都与她不甚相关。但字字落在实处，都是一桩桩的痛彻心扉。
那时候。
生病躺在病床上的姜芜接到那么爱她的父亲出事的消息，绝望顿时布满周身。
她甚至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她的母亲亦是崩溃，一场大病之后，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在最初一段时间，连姜芜都无法见。一来她和她父亲长得像，二来她父亲的死和姜芜脱不了干系。
于是姜芜常常在病房门口看她的母亲。
那个明媚恣意的女孩。
一下子失去了拥抱美好的资格。
在黑暗的颠簸坎坷处，尝遍人间酸楚。
尚未满二十的姜芜面临着父亲的死，母亲的病和怨，以及家里的落魄。像是黑云低压她的城池，让她无所喘气余地，苟活着。
于是只好离开自己的大学，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
去生计。
去生存。
去在不讲道理的世界厮杀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浑身伤痕血迹。
陈烬川口袋里的手攒紧泛白，上下牙紧紧咬着，抿成一条线的唇昭示着他的悔意。
后悔死了。
那时候的她，该是多么脆弱，多么绝望。
可他不在她身边。
于是她只能一个人扛着。
如果那时候，他再坚定一点，会不会不一样了。她生病，他也会陪在她身边。
可是没有如果。
难怪。
难怪再见到姜芜，如此冷淡，难怪在她身上，会有成熟而与世俗共生共灭的颓美感。
也难怪，那时候医院的她，求生欲薄弱。
是不是早就失望了，对他，对世界。
苦难会磨砺人。但是陈烬川希望他的姜芜，永远不要苦难缠身。
他不希望她和他一样了。
“对不起。”陈烬川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说得出三个字。
姜芜的眼里闪着动容。
她以为他会同情，没想到他会愧疚。
真挚而严肃。
她看着河边的枯柳，毫无生机。
心上的树，却好似萌生一股抽根发芽的力。
她是怪过他。
甚至那股对他的怨意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反向成为她继续前进的动力。
一股疼痛而清醒的动力。
但是知道了真相的她，再也怪不起来了。
本就是两个被现实打击得残破不堪的灵魂，谁都自顾不暇。
谁都不比谁好。
甚至真的比起惨，他更胜一筹。
“你不用说对不起的。自从我们重新遇到以后，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姜芜垂下眼皮。
“是吗。”陈烬川自嘲一下。
可是也只能说对不起，苍白无力。
也回不到过去。
“热搜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抄袭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姜芜，这次我不说对不起了，我会帮你解决好。”
姜芜看着面前相貌英俊，气质矜贵的男人，洋洋开口。
“你是在追我吗？”姜芜的心情自从他来了以后好像没那么差了。甚至有心情开玩笑。
“不够明显吗？”陈烬川睨了她一眼。
姜芜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好似心被挠了。
认真的态度让她也无从回复。她本是和他开玩笑的。
姜芜避开他的眼神，语气傲慢，“冷了。送我回去。”
颐指气使，理直气壮。
掩盖她的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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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看到了。”
“抱歉，连带着你妹妹也一起被骂了。”
听到姜芜的话，陈烬川眼里的光闪了一下，眸色倒映湖面粼粼波光。
他更心疼了。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还要说抱歉。
“姜芜，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抄袭的。”
姜芜却冷淡一笑，黑色鸭舌帽投下的阴影藏住了她眼里的凉薄寡淡。
“怎么会没关系。”
“陈烬川，你相信我不会抄袭，但是网友不信。而且…”
“辍学是真的。”
这是她一生的痛。
“为什么。”陈烬川黑漆漆的眼眸转而落在姜芜的脸上。看着眼前的倔强隐忍的她，仿佛看到了曾经不服输的自己。
他们越来越像了。
“你一定要问吗？”姜芜对上他的视线。
无声的眼神交流，诉说着他的执意突破，也显露了她的负隅顽抗。
“姜芜，你可以选择不说，也可以选择相信我。”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在。”
最后一丝防线被他轻而易举地突破，事实证明，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心里的湖被山上的落石砸出一片片激荡，自此波澜难休。
她终究是说了。
在悲与愤交叠的时候，倾诉也是一种缓解负面情绪继续递进的方式。
“上大一那年，我爸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忙了很久，一直没和我说。后来我在学校生病了，他开车过来看我。路上疲劳驾驶…”
“和一辆车撞了…当场死亡。”
姜芜的声音沙哑艰涩。
“公司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最终还是破产了，赔了很多钱。我妈也因为我爸的死生了一场重病。”
“家里很困难，我实在没有办法，就辍学去打工了。”
“也是后来遇到林止，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小歌手，自己生活条件也不好，却还是帮助了我。再后来我们互相成就，才有了今天的我。”
姜芜平静地诉说她的过往。好似一切都与她不甚相关。但字字落在实处，都是一桩桩的痛彻心扉。
那时候。
生病躺在病床上的姜芜接到那么爱她的父亲出事的消息，绝望顿时布满周身。
她甚至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她的母亲亦是崩溃，一场大病之后，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在最初一段时间，连姜芜都无法见。一来她和她父亲长得像，二来她父亲的死和姜芜脱不了干系。
于是姜芜常常在病房门口看她的母亲。
那个明媚恣意的女孩。
一下子失去了拥抱美好的资格。
在黑暗的颠簸坎坷处，尝遍人间酸楚。
尚未满二十的姜芜面临着父亲的死，母亲的病和怨，以及家里的落魄。像是黑云低压她的城池，让她无所喘气余地，苟活着。
于是只好离开自己的大学，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
去生计。
去生存。
去在不讲道理的世界厮杀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浑身伤痕血迹。
陈烬川口袋里的手攒紧泛白，上下牙紧紧咬着，抿成一条线的唇昭示着他的悔意。
后悔死了。
那时候的她，该是多么脆弱，多么绝望。
可他不在她身边。
于是她只能一个人扛着。
如果那时候，他再坚定一点，会不会不一样了。她生病，他也会陪在她身边。
可是没有如果。
难怪。
难怪再见到姜芜，如此冷淡，难怪在她身上，会有成熟而与世俗共生共灭的颓美感。
也难怪，那时候医院的她，求生欲薄弱。
是不是早就失望了，对他，对世界。
苦难会磨砺人。但是陈烬川希望他的姜芜，永远不要苦难缠身。
他不希望她和他一样了。
“对不起。”陈烬川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说得出三个字。
姜芜的眼里闪着动容。
她以为他会同情，没想到他会愧疚。
真挚而严肃。
她看着河边的枯柳，毫无生机。
心上的树，却好似萌生一股抽根发芽的力。
她是怪过他。
甚至那股对他的怨意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反向成为她继续前进的动力。
一股疼痛而清醒的动力。
但是知道了真相的她，再也怪不起来了。
本就是两个被现实打击得残破不堪的灵魂，谁都自顾不暇。
谁都不比谁好。
甚至真的比起惨，他更胜一筹。
“你不用说对不起的。自从我们重新遇到以后，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姜芜垂下眼皮。
“是吗。”陈烬川自嘲一下。
可是也只能说对不起，苍白无力。
也回不到过去。
“热搜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抄袭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姜芜，这次我不说对不起了，我会帮你解决好。”
姜芜看着面前相貌英俊，气质矜贵的男人，洋洋开口。
“你是在追我吗？”姜芜的心情自从他来了以后好像没那么差了。甚至有心情开玩笑。
“不够明显吗？”陈烬川睨了她一眼。
姜芜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好似心被挠了。
认真的态度让她也无从回复。她本是和他开玩笑的。
姜芜避开他的眼神，语气傲慢，“冷了。送我回去。”
颐指气使，理直气壮。
掩盖她的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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