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21_寻秦记-特别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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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1

  ,反觉愕然,旋即欣然道:「我明白董兄乃忠於情义

  的人,否则亦不会拾命救回龙阳君了。换了谁在那种情况,都只会自行逃命。」

  项少龙装作因伤口牵扯痛得皱了一下眉头,摇头道:「当时鄙人绝没有想过其他事,

  只知同舟共济,应付危难。」

  田单双目神光一闪,沉声道:「听龙阳君说,董兄当时早有所觉,未知董兄为何能

  有此先见之明呢?」

  项少龙给他的眼光和问题弄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也快点离开,装出疲倦神色,

  淡淡道:「或者是与马儿相处多了,沾染了点它们敏锐的灵觉,其实每逢有大灾难来临,

  甚或天气的突然转变,上至飞禽走兽,下至蛇□蝼蚁,均有异样举动。」

  毕竟项少龙并非犯人,他总不能锲而不舍,问个不休。

  田单叹道:「董兄确是非常之人,今次偷袭的主使者不知走了甚麽倒霉运道,

  竟遇上了董兄,致功亏一篑。以董兄如此人材,楚王考烈或者会看走了眼,但春申君黄歇

  怎会把你轻轻放过呢?」

  他虽似在抬捧项少龙,但其实步步进迫,誓要摸清对方底细。

  项少龙暗叫不妙,此人才智高绝,一不小心,给他抓著尾巴就完了。苦笑道:

  「春申君恐怕连我的样子是怎样都记不清楚,有甚麽放过不放过?董某对楚人早心淡了,

  再不愿想起他们。」

  今趟轮到田单暗叫厉害,项少龙「闲话家常」式的答话,教他更觉此人高深莫

  测,使人难以捉摸。点头道:「楚人目光短浅,只求眼前安逸,又屡错不改,确是不值

  一提。但若楚国落入李园掌握中,董兄认为会出现一番甚麽局面呢?」

  项少龙冷哼一声,哂道:「李园此人薄情寡恩,心胸狭窄,纵情酒色,靠的又

  是裙带关系,能做出甚麽大事来?」

  田单只目射出如电神光,凝定在他面上,哑然失笑道:「董兄确是识见过人,教

  田某怎能相信你只是个甘於养马的人哩!」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寒渗渗的,乾咳一声道:「田相太夸奖董某了。」

  田单正容道:「董兄若有经世之志,就不应留在赵国这垂死之地,应为伏枥之骥,

  其志放於千里之外。董兄乃聪明人,当明田某之意。」

  项少龙知他仍只是在招揽自己,反放下心来,颓然挨到枕上,叹了一口气,却不

  说话。田单虽乃雄辩滔滔之士,却拿他没法,输到他苦笑道:「董兄可是有甚麽难言之

  隐?」项少龙装作辛苦的勉强坐高了点,挨著榻子捧额沉吟道:「还不是因为先父遗命,

  著鄙人回赵设置牧场。生死有命,很多事鄙人都不大放在心上,只不过与田相一见如故,

  感激田相知遇之恩,才想到再作好好思量,希望田相体谅鄙人的苦衷。」

  他坦白若此,田单觉察到很难再迫他立即表态,深吸一口气後奇锋突出道:「偷

  袭者定然与项少龙全无关系!」

  项少龙吃一惊,装傻道:「田相有何卓见?」

  田单踏前一步,轻拍了他肩头,微笑道:「但愿有一天董兄能踏足齐境,田某必以

  上宾之礼款待先生,好好休息吧!过两天董兄复元时,我希望能到董兄的牧场打个转。」

  竟避而不答项少龙的问题,就那麽走了。累得项少龙满肚疑问,不知此君尚有甚麽

  高深後著。

  吃晚饭时,各人均因即将来临事关重大的刺杀行动引至心事重重,气氛并不热烈。

  赵致随便吃了点後,便放下筷子,看著项少龙开怀大吃。

  荆俊是唯一神情特别兴奋的人,逗赵致道:「致姊啊!不吃饱你那来力气呢?」

  赵致低声道:「人家不饿嘛!」

  善柔低骂道:「真没有用,又不是有人来刺杀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田贞田凤这时过来为各人添酒,乌卓阻止道:「今晚不宜喝酒!」转向项少龙笑

  道:「龙阳君派人送了两大壶酒来,一是药酒、一是补酒,哈!我看三弟今赵麻烦了。」

  项少龙对龙阳君的感激和关怀大感头痛,苦笑无言。善柔冷哼道:「让他给人宰

  掉不是一了百了吗,偏要拾命救他,惹得一身烦恼。」

  赵致惶然道:「大姊啊!」

  善柔瞪她一眼道:「你就只懂做应声□。」

  项少龙惟有和乌荆两人对视苦笑。

  善柔拍拍小肚子,伸了个懒腰,粗声粗气道:「今晚的行动千万不要少了我,现在

  本夫人先去睡一觉好的,你好□给我准备一副那些飞墙攀壁的玩意,我要最好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说做就做,回房睡觉去也。田氏姊妹忙分出一人,服侍她去了。

  赵致战战兢兢向各人道:「诸位大人有大量,切勿怪柔姊,她......」

  项少龙笑道:「致致放心,没有人会真个怪她的。」

  乌卓点头道:「不愧是惯於刺杀的高手,懂得行动前尽量休息和松弛,我们好应向

  她学习。」

  此时乌果领著蒲布的拍档刘巢到,苦候消息的众人大喜,请他坐下。

  略诉离别衷情後,刘巢道:「小人接到蒲布的通知後,立即联络刻下正在乐乘府内

  办事最可靠的几位兄弟,做了一番工夫,终有点眉目了。」

  众人大喜聆听。刘巢道:「乐乘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兼且做尽坏事,怕人舍死报复,

  所以行隐秘,出入均有大批高手护著,到现在仍没有我们的兄弟能打进他内围的圈子里。」

  荆俊愕然道:「你不是说有点眉目了吗?」刘巢道:「平时是那情况,但这两天

  邯郸城内形势紧张,乐乘抽调了大批府内家将,加入了他的亲卫队里,因此我们亦有两个

  兄弟混了进去,否则真是没有脸山来见项爷了。」

  项少龙皱眉道:「他像是很怕我会对付他似的!」

  刘巢愕然道:「项爷和他有深仇大恨,他自然得要命哩!」

  这回输到项少龙奇道:「他和我有何直接仇恨呢?」

  刘巢一怔道:「甚麽?项爷竟不知舒儿是给他和赵穆轮奸致死吗?他事後还侃侃而

  谈,自诩曾恣意玩过了项爷的女人呢。」

  项少龙剧震道:「甚麽?」

  乌卓怕他过於激动,安慰两句後问刘巢道:「今晚乐乘会在那□呢?」

  刘巢道:「这些天来他为了城防问题,大部份时间都留在东门旁的指挥卫所,很少

  回家,事实上他亦恨不得可以不回将军府去。」

  项少龙压下心中悲愤,但想起舒儿死状之惨,又热血上涌,沉声道:「他怕甚麽

  呢?」

  刘巢道:「乐夫人是考成王的妹子,赵雅的姊姊,非常厉害,乐乘有点怕她,在外

  面胡搅鬼混都要瞒著她。」

  赵致担心地道:「若他今晚仍留在指挥卫所,我们那有机会呢?」

  刘巢道:「他另外还有三处别府,好放置新弄回来的女人和别人赠给他的姬妾,

  此人残忍好淫,最爱淫虐美女,给他弄得残废或死去的女子数不胜数。最近邯郸一位大臣

  开罪了孝成王,由乐乘负责抄家诛族,他私自留下了对方两名美妾,准备享用,这两天他

  尚未有暇去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们估计他这两晚定会忍不住溜去一逞大欲的。」

  项少龙心下恍然,至此才明白到朱姬对乐乘恨怨的起因,不过现在纵没有朱姬的

  嘱咐,他也不会放过乐乘了。

  乌卓再询问有关乐乘的一切,包括那藏娇别府的位置,将乘亲卫的情况,与及甚□

  有关系的细节,刘巢逐一详细答了。乌卓问完後,向项少龙夸奖刘巢道:「刘兄弟确是了

  得,显然一直都在做工夫呢。」

  刘巢谦虚地道:「自大梁之行後,我们这群兄弟谁不愿为项爷卖命,在我们眼中,

  天下英雄人物,无一人能及得上项爷。」

  项少龙回复了冷静,点头道:「今次事了後,你们就随我回咸阳吧!以後有福同

  享,客气话再不说了。」

  刘巢大喜谢过。

  项少龙亲自把他送出去,叮嘱他著令混在乐乘亲卫内的己方兄弟,今晚千万要找

  个借口,不可随行,才返回内宅。

  乌卓等去预备今晚的行动,只利下赵致和那双美丽的越国挛生姊妹花。

  项少龙定下神来,又想起命薄的舒儿,心如铅坠,很不好受。

  回邯郸後,他一直接触到的都是乐乘客气可亲的一面,虽明知是虚情假意,但总

  没有甚麽直接的仇恨,现在当然全改变过来,恨不得把这奸贼碎□万段。这种人死了,对

  人类实有利无害。

  项少龙对这时代最看不过眼处就是把女人视作玩物和奴隶的态度。有权势者若赵

  雅等,说到底仍是依附著男人而生存。人的权利应来自比较客观公平的法律保障,想到这

  里,不禁想起了法家的李斯和韩非子,自己可否设法影响他们,使法治能代替了专言人治

  的儒家。

  但细心一想,只要一天是君权至上,真正的法治始终是水月镜花,毫不实在。

  赵致这时迎上来挽著他道:「董爷啊!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真教人担心。」项少

  龙心中懔然,自己这种状态,实不宜进行刺杀的任务,但又无法排遣因舒儿牵起了的情绪

  激荡。

  探手搂著赵致的腰肢,柔声道:「致致今晚要留在这□,好好等我回来。」

  赵致一震道:「啊!不!人家要随在你身旁,不要小觑了人家的剑术好吗?」

  项少龙手往下移,大力拍了两记她的粉臀,正容道:「你的身手和剑术都非常

  高明,可是你却从未试过杀人,那完全是另一回事,乖乖听我的话,明白吗?」

  赵致想起要杀人,打了个寒噤,垂头无语。

  项少龙忽地想起松弛的妙法,凑到她小耳旁道:「致致你到房内等我,不准你

  身上有半件衣物,待会我进来立即与你欢好,听到了吗?」

  赵致又羞又喜,「嘤咛」娇呼,脱出他的怀抱,不敢看他,迳自奔进房内。

  田氏姊妹呆看著他们,似明非明。

  项少龙把两女招前,左右搂紧,又亲又摸道:「明晚就轮到你们了!」

  二更时份。

  城东指挥卫所大门开处,驰出一队约二百多人的骑士,布成阵形,开上长街,再转左折入

  靠城墙的快道,沿城巡行。

  除了头尾各有四个灯笼作照明外,队伍中间的部份没入了黑暗□,教人看不真切。

  两排各四十人的骑士,列成长形,一个接一个靠外档而走,像两堵活动的墙般护著走在中

  间的五组骑士,人人手持长盾,向著外侧,即使有人在屋檐或道旁放箭偷袭,亦休想可一

  下子射中他们。更不用说中间的骑队了。中间那组骑士人数特多,足有五十人众,外围者

  都持著高盾,教人知道这组内有著重要的人物。

  其他四组各约二十人,均手提长矛,既可冲刺,又可作掷击之用。

  在秋风疾吹下,更见肃杀森严之气。

  蹄声踏碎了深夜的宁静。

  组与组间隔了足有三十多步,就算遇上伏击,亦很难将他们完全包围,除非敌人兵力十倍於

  他们。走了半里许路後,人马离开靠著城墙的车马快道,折右回到城□去。

  天上厚云重重,不见星光月色。

  一直追踪著他们的精兵团队员,忙攀往高处,借火光在敌人视线难及处,向最近的队友发出

  讯号,指示乐乘队伍的位置。

  苦守在乐乘别府外的项少龙等人,迅速判断出乐乘开来的路线,作出布置。

  项少龙等伏在屋檐上,他们连头脸都紧□在黑布□,只露出一对眼睛,有若一群只在黑夜出

  动的幽灵。当看到昏暗的灯笼光线出现在长街远处时,提到喉咙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假若乐乘不是由这方向来到别府,今晚的行动只好作罢。

  蹄声滴签中,猎物由远而近。

  左旁的乌卓道:「乐乘虽荒淫邪恶,但不愧赵国名将,只看这兵阵便知他果有实学。」

  右旁的善柔低声道:「乐乘是我的,我要亲手割下他的狗头来。」

  项少龙故意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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