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做戏
翌日清晨，沈氏早早便起来了。
先是去悠然居去看小女儿，见她脸虽然还是肿着，可却没有昨日看上去那么可怖了，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沈氏亲手给吵着要起来的顾瑾容穿上衣物，绑好丫髻后才领着她去了玉明苑。
玉明苑内，顾英也在来回走着。
顾瑾宁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下首，丝毫不欲理会焦躁的父亲。
经过妹妹说过的口中前世事情和昨日顾英的表现。
此刻她对着自己的父亲，说不上是什么一种感觉。
本她自小就是沈氏带大，顾英对她的关怀有限。
只是不管顾英平日里如何不亲近她，但毕竟是自己父亲。
顾瑾宁对他发自本能的敬畏和亲近之心却是不少。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无耻。
此刻，她在那静静看着不时往外张望的顾英。
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复杂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顾英转过头来，努力对长女挤出一个微笑“阿宁，你娘亲怎的还未回来？”
“哦，可能是因为阿容脸上的伤又让母亲不放心了。估计应是会留在那看着阿容抹完药才会回来吧！”
“……”顾英身子一僵，将视线从长女脸上移开。
顾瑾宁见他如此，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可心里却泛着丝丝难过。
阿容是他亲生女儿啊！
为何她在这个父亲的脸上没有看到一分愧疚，有的只是淡淡的尴尬。
甚至还有那么几分不以为然。
他是觉得，阿容是装的？是在小题大做？
顾瑾宁的心，一瞬间冷到彻底。
也许阿容是对的，母亲离开他也许才会过的更好。
还有……阿容口中的前世，他亲手害了自己的发妻，她的母亲。
这让，顾瑾宁昨日从妹妹那里回去后，自己深夜思考时。
所产生的那一丝动摇，如同一滴水遇到了强烈的阳光，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就在父女两个人默默无语间。
沈氏带着顾瑾容回来了。
随着小丫鬟的行礼的声音，顾英却不再着急，而是一转身稳稳坐在了椅子上。
顾瑾宁看着他这番做派，心底又对他看不上了两分。
就刚在顾英刚坐定之后，小丫鬟已将帘子挑起，沈氏手牵着顾瑾容进来了。
一进屋，一见顾英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沈氏不由一怔。
而顾瑾容反应则是更快，她“嗖”得一下从沈氏身侧窜到了她背后，小身子还在颤抖。
“娘亲，阿容怕。”
她的声音甜糯却没放低，故而这话，不止沈氏和顾英，顾瑾宁听到了。
就连一旁侍立着的丫鬟都听到了。
一瞬间，投向顾瑾容的眼神都是含着怜惜的。
当再看到顾瑾容那特意露出来肿的高高的侧脸时，下人们看向顾英的眼神就变了味道。
高门大户无秘密，这话绝不是作假的。
在这宅院深深之中，隐藏着无数个下人。
他们分着三六九等，就是每日的吃食都是天差地别。
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便是，消息。一旦府中有点什么事，最先知道的不一定是主子，但却一定是下人。
而且传播的速度会异常的快速。
就比如，昨日他们的主子侯爷打了主母的心尖尖五小姐之事。
这本来只有极少的一部分知晓，后来沈氏更是一一将这些人聚起来敲打过。
让他们不该说的字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往外露。
可，这件事还是如同风一般，吹进了每个侯府下人的耳朵里。
于是，每个人在这件事上，心里都会有自己的几分看法。
有的对顾英忠心的人，觉得这事情定是事出有因，他们侯爷应不会是这么暴虐的人。
但是那只是一小部分，绝大数下人却是站在无辜被打的顾瑾容那边的。
这些，不能说出口的规则。
对于曾经掌过定国公府中馈的顾瑾容来说，心知肚明。
所以，她的表演越发卖力了。
众位下人只见小小的女童，怯生生的头自家娘亲后面悄悄挪出了一点之后，却用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
“娘娘亲，父亲在瞪阿容。哇，阿容怕。”
下人们被顾瑾容突然的控诉和哭泣弄得一愣，视线便下意识的朝着主位的顾英飘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们的侯爷正在用一副看着仇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主母的身后。
顿时，下人们眉头都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皱。
作为一个父亲，先是自己做了丑事，被才七岁的女儿撞见了。
恼羞成怒下打了女儿，非但不说觉得愧疚和对女儿不住。
还这般神情看着女儿。也真是太过分了一些。
顾英被下人们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的心火上升，口中狠狠咬出两个字“孽女！”
这一切，其实不过只发生在转眼之间。
沈氏还没从怎么一大早顾英就过来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就听见女儿的哭声和顾英咬牙切齿的声音。
沈氏身子一僵，先是将女儿从身后拽了出来。
弯下身子，安抚的摸摸女儿完好的半张脸“阿容不怕，有娘亲在，阿容谁都不必怕。”
说完，示意见她们进来已经站了起来的长女将小女儿领走。
然后沈氏挺直背脊，冷声道：“不知侯爷这么早过来有何指教？若无事，我们要用早饭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事赶紧走，这里没人欢迎你。
“砰”顾英拍了下桌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里是侯府，我是侯府的主子。你还想将我赶出去不成？”
“侯爷说的是，你是主子。我自然是不敢将侯爷赶出去的，只……”
沈氏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我不认为经过昨日之事后，我们就能这么快的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了。”
“你……”顾英用手指着沈氏，眼神却不由飘向了顾瑾容。
顾瑾容窝在姐姐的怀中，感受到他的目光后。
唇角微微上挑，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可小身子，却是在不停的发抖。一看就是怕极了。
沈氏此刻如同一个护着小鸡的母鸡，两步就走到了女儿身前，挡住了顾英的目光。
“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针对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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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去悠然居去看小女儿，见她脸虽然还是肿着，可却没有昨日看上去那么可怖了，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沈氏亲手给吵着要起来的顾瑾容穿上衣物，绑好丫髻后才领着她去了玉明苑。
玉明苑内，顾英也在来回走着。
顾瑾宁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下首，丝毫不欲理会焦躁的父亲。
经过妹妹说过的口中前世事情和昨日顾英的表现。
此刻她对着自己的父亲，说不上是什么一种感觉。
本她自小就是沈氏带大，顾英对她的关怀有限。
只是不管顾英平日里如何不亲近她，但毕竟是自己父亲。
顾瑾宁对他发自本能的敬畏和亲近之心却是不少。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无耻。
此刻，她在那静静看着不时往外张望的顾英。
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复杂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顾英转过头来，努力对长女挤出一个微笑“阿宁，你娘亲怎的还未回来？”
“哦，可能是因为阿容脸上的伤又让母亲不放心了。估计应是会留在那看着阿容抹完药才会回来吧！”
“……”顾英身子一僵，将视线从长女脸上移开。
顾瑾宁见他如此，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可心里却泛着丝丝难过。
阿容是他亲生女儿啊！
为何她在这个父亲的脸上没有看到一分愧疚，有的只是淡淡的尴尬。
甚至还有那么几分不以为然。
他是觉得，阿容是装的？是在小题大做？
顾瑾宁的心，一瞬间冷到彻底。
也许阿容是对的，母亲离开他也许才会过的更好。
还有……阿容口中的前世，他亲手害了自己的发妻，她的母亲。
这让，顾瑾宁昨日从妹妹那里回去后，自己深夜思考时。
所产生的那一丝动摇，如同一滴水遇到了强烈的阳光，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就在父女两个人默默无语间。
沈氏带着顾瑾容回来了。
随着小丫鬟的行礼的声音，顾英却不再着急，而是一转身稳稳坐在了椅子上。
顾瑾宁看着他这番做派，心底又对他看不上了两分。
就刚在顾英刚坐定之后，小丫鬟已将帘子挑起，沈氏手牵着顾瑾容进来了。
一进屋，一见顾英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沈氏不由一怔。
而顾瑾容反应则是更快，她“嗖”得一下从沈氏身侧窜到了她背后，小身子还在颤抖。
“娘亲，阿容怕。”
她的声音甜糯却没放低，故而这话，不止沈氏和顾英，顾瑾宁听到了。
就连一旁侍立着的丫鬟都听到了。
一瞬间，投向顾瑾容的眼神都是含着怜惜的。
当再看到顾瑾容那特意露出来肿的高高的侧脸时，下人们看向顾英的眼神就变了味道。
高门大户无秘密，这话绝不是作假的。
在这宅院深深之中，隐藏着无数个下人。
他们分着三六九等，就是每日的吃食都是天差地别。
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便是，消息。一旦府中有点什么事，最先知道的不一定是主子，但却一定是下人。
而且传播的速度会异常的快速。
就比如，昨日他们的主子侯爷打了主母的心尖尖五小姐之事。
这本来只有极少的一部分知晓，后来沈氏更是一一将这些人聚起来敲打过。
让他们不该说的字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往外露。
可，这件事还是如同风一般，吹进了每个侯府下人的耳朵里。
于是，每个人在这件事上，心里都会有自己的几分看法。
有的对顾英忠心的人，觉得这事情定是事出有因，他们侯爷应不会是这么暴虐的人。
但是那只是一小部分，绝大数下人却是站在无辜被打的顾瑾容那边的。
这些，不能说出口的规则。
对于曾经掌过定国公府中馈的顾瑾容来说，心知肚明。
所以，她的表演越发卖力了。
众位下人只见小小的女童，怯生生的头自家娘亲后面悄悄挪出了一点之后，却用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
“娘娘亲，父亲在瞪阿容。哇，阿容怕。”
下人们被顾瑾容突然的控诉和哭泣弄得一愣，视线便下意识的朝着主位的顾英飘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们的侯爷正在用一副看着仇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主母的身后。
顿时，下人们眉头都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皱。
作为一个父亲，先是自己做了丑事，被才七岁的女儿撞见了。
恼羞成怒下打了女儿，非但不说觉得愧疚和对女儿不住。
还这般神情看着女儿。也真是太过分了一些。
顾英被下人们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的心火上升，口中狠狠咬出两个字“孽女！”
这一切，其实不过只发生在转眼之间。
沈氏还没从怎么一大早顾英就过来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就听见女儿的哭声和顾英咬牙切齿的声音。
沈氏身子一僵，先是将女儿从身后拽了出来。
弯下身子，安抚的摸摸女儿完好的半张脸“阿容不怕，有娘亲在，阿容谁都不必怕。”
说完，示意见她们进来已经站了起来的长女将小女儿领走。
然后沈氏挺直背脊，冷声道：“不知侯爷这么早过来有何指教？若无事，我们要用早饭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事赶紧走，这里没人欢迎你。
“砰”顾英拍了下桌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里是侯府，我是侯府的主子。你还想将我赶出去不成？”
“侯爷说的是，你是主子。我自然是不敢将侯爷赶出去的，只……”
沈氏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我不认为经过昨日之事后，我们就能这么快的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了。”
“你……”顾英用手指着沈氏，眼神却不由飘向了顾瑾容。
顾瑾容窝在姐姐的怀中，感受到他的目光后。
唇角微微上挑，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可小身子，却是在不停的发抖。一看就是怕极了。
沈氏此刻如同一个护着小鸡的母鸡，两步就走到了女儿身前，挡住了顾英的目光。
“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针对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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