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懂事
悠然居，自从顾瑾容昏迷过去被送回来后沈氏和闻讯赶来的顾瑾宁就一直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
那位老大夫被请来后，只摇着头给她诊治了一番，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堆后，只留下了几句大家能听懂的话“应是无大碍，但醒来还是要细细观察着。”
碧落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再往回走时，不由的重重叹气。
不过只是短短两个多时辰，往日总是欢声笑语的悠然居就就变得沉重起来。
小姐挨了侯爷的打，昏迷过去还未醒来。
碧玉是救回来了，可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只傻愣愣的蹲在墙角不说话。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去吩咐了春草跑一趟厨房，给小姐熬着点粥等醒了喝。
吩咐完之后，她想起那张高高肿起的小脸蛋，碧落眼里闪过心疼与对顾英的愤恨。
碧玉的事情与顾瑾容的事情加在一起，足以让这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女孩对那个能主宰他们生死的人恨之入骨了。
顾瑾容醒来时，已是暮色沉沉。
她甫一睁眼便看见了红肿了双眼的母亲与姐姐，心里顿时一阵阵愧疚。
虽说她并不是装晕，可能是这具小小身躯装不下那么激烈的情绪，当情绪一放松，她就坚持不住了。
可，让母亲和姐姐这么担心，她还是觉得对她们不住。
“娘…嘶……”
一句娘亲还没唤出口，就觉得脸颊上传来一阵剧痛。
瞬间眸中就盈满了泪花“娘…娘亲，我疼。”
看着女儿肿起的半边脸和眼里的泪水，沈氏心如刀绞。
“阿容不哭，娘亲给吹吹啊！”说完，就将唇凑过去，轻轻吹着。
“你爹那个没人性的，竟将你打的这么重。”沈氏见女儿脸上触目惊心的青紫，心里更加对顾英恨上了几分。
顾瑾容别过头去，似是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沈氏知她是被伤了心，不欲在听见顾英这个人。
“好好好，咱们不提他。碧落使人熬了粥，咱们喝点可好？”
顾瑾容脸颊动了动，“好。”
“娘娘亲，你…你和姐姐吃饭了没？”她龇牙咧嘴的问着。
顾瑾宁看她说话如此费劲，连忙道：“好了，阿容，你就别说话了。”
顾瑾容吃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指指书桌。
顾瑾宁顿时会意，轻移莲步去了书桌旁，拿了纸与笔回来递给了妹妹。
“刷刷刷”顾瑾容几笔写了一行字，然后拿起来给沈氏看。
“娘亲，我无事，你不必担心。你先回去玉明苑歇歇吧！这里有姐姐陪我就好。”
沈氏摇摇头“娘亲不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随后又道：“阿容，娘亲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写字，你怎得进步这么多。这手簪花小楷已经颇为不俗了。”
“糟了！”忘了藏拙了。她眨巴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还是顾瑾宁连忙打圆场“娘亲，阿容本就极为聪明。只是以前只顾着淘气，对这些不太上心。上次病好以后，倒是沉稳下来了。也能静下心来习字了。”
长女的一番话说的沈氏眼角带笑“是呢！我家阿宁阿容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
见沈氏有了笑模样，顾瑾容赶紧朝姐姐使眼色。赶紧把娘亲哄走呀！
顾瑾宁接到她的指令，虽不知她为何这么急切。
可却还是照着办了。
“娘亲，现下阿容也醒了，瞅着这精神头也很不错。你也不必一直在这守着了。毕竟……”
她放轻了声音“今天的事，您还是要压一压的。免得底下的人出去嚼舌根子。那可就糟了。”
“由得让他们去传，也好让这满京都的人看看，建安侯爷是如何对待他嫡亲女儿的。”沈氏气呼呼的说。
一想到顾英对小女儿挥的那巴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竟是连善后，都不想去管了。
“娘亲……”顾瑾宁一阵头大。
往日精明温柔的母亲一沾上她门姐妹俩，立刻就变得感情用事了。
顾英一个人名声没什么，可若牵连整个建安侯府就不好了。
毕竟，建安侯府不只是他们一家人，还有二叔一家。
侯府与二房同为顾姓，同气连枝。
若是侯府名声扫地，那么势必也会对二房有妨碍，那二叔岂能善罢甘休。
这些道理，沈氏比谁都明白。
可她就是不愿，女儿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当做何事都没发生过。
“娘亲”
顾瑾容勉强一笑，目光含泪，手却在纸上写了“虽然父亲对我狠厉，可我毕竟还是他的女儿。做女儿的焉能只为这一巴掌就恨上父亲，让他被京中人指指点点。”
“阿容……”沈氏心疼不已。
女儿长大了，知道以大局为重了。
她却还宁愿女儿还是那副天真淘气的模样，每日快活的享受着她该享受的童年轻松时光。
女孩子在家的时间是有短短的十几年，剩下的以后几十年她要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哪里还能有松快的日子了。
所以沈氏才会无限度宠着女儿。
她只是想，当女儿以后周璇累了时，想起小时轻松无忧的时光也能会心一笑。
可这一切，都被顾英毁了。
是他逼着女儿提前长大了。
想着，沈氏心底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顾瑾容没有错过沈氏的神情，知母莫若女。
她当然知道怎么做才会让母亲更厌弃顾英。
她越懂事，越表示不计较。沈氏就越会恨顾英。
所以她除了在醒来时表达一下自己对顾英的不满之后，剩下就一直要懂事体贴大人。
因为不管她内里怎么成熟，外表只是一个七岁的女童。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被父亲打了，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恨。
可当她知道，因为这一巴掌，父亲却可能被千夫所指之时。
她虽委屈着，虽然还怨着，但却依然选择了默默忍下这件事。不让它宣扬出去，毁了父亲的名声。
这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一个多么孝顺的女儿啊！
顾瑾容要的就是这个，她此刻越是懂事，越是善解人意。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还是在天子脚下的京都。
等以后这件事发酵起来时，才会显得顾英这个父亲多么失败。
这世上雪中送炭的人不会太多，可爱看热闹的人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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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是短短两个多时辰，往日总是欢声笑语的悠然居就就变得沉重起来。
小姐挨了侯爷的打，昏迷过去还未醒来。
碧玉是救回来了，可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只傻愣愣的蹲在墙角不说话。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去吩咐了春草跑一趟厨房，给小姐熬着点粥等醒了喝。
吩咐完之后，她想起那张高高肿起的小脸蛋，碧落眼里闪过心疼与对顾英的愤恨。
碧玉的事情与顾瑾容的事情加在一起，足以让这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女孩对那个能主宰他们生死的人恨之入骨了。
顾瑾容醒来时，已是暮色沉沉。
她甫一睁眼便看见了红肿了双眼的母亲与姐姐，心里顿时一阵阵愧疚。
虽说她并不是装晕，可能是这具小小身躯装不下那么激烈的情绪，当情绪一放松，她就坚持不住了。
可，让母亲和姐姐这么担心，她还是觉得对她们不住。
“娘…嘶……”
一句娘亲还没唤出口，就觉得脸颊上传来一阵剧痛。
瞬间眸中就盈满了泪花“娘…娘亲，我疼。”
看着女儿肿起的半边脸和眼里的泪水，沈氏心如刀绞。
“阿容不哭，娘亲给吹吹啊！”说完，就将唇凑过去，轻轻吹着。
“你爹那个没人性的，竟将你打的这么重。”沈氏见女儿脸上触目惊心的青紫，心里更加对顾英恨上了几分。
顾瑾容别过头去，似是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沈氏知她是被伤了心，不欲在听见顾英这个人。
“好好好，咱们不提他。碧落使人熬了粥，咱们喝点可好？”
顾瑾容脸颊动了动，“好。”
“娘娘亲，你…你和姐姐吃饭了没？”她龇牙咧嘴的问着。
顾瑾宁看她说话如此费劲，连忙道：“好了，阿容，你就别说话了。”
顾瑾容吃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指指书桌。
顾瑾宁顿时会意，轻移莲步去了书桌旁，拿了纸与笔回来递给了妹妹。
“刷刷刷”顾瑾容几笔写了一行字，然后拿起来给沈氏看。
“娘亲，我无事，你不必担心。你先回去玉明苑歇歇吧！这里有姐姐陪我就好。”
沈氏摇摇头“娘亲不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随后又道：“阿容，娘亲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写字，你怎得进步这么多。这手簪花小楷已经颇为不俗了。”
“糟了！”忘了藏拙了。她眨巴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还是顾瑾宁连忙打圆场“娘亲，阿容本就极为聪明。只是以前只顾着淘气，对这些不太上心。上次病好以后，倒是沉稳下来了。也能静下心来习字了。”
长女的一番话说的沈氏眼角带笑“是呢！我家阿宁阿容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
见沈氏有了笑模样，顾瑾容赶紧朝姐姐使眼色。赶紧把娘亲哄走呀！
顾瑾宁接到她的指令，虽不知她为何这么急切。
可却还是照着办了。
“娘亲，现下阿容也醒了，瞅着这精神头也很不错。你也不必一直在这守着了。毕竟……”
她放轻了声音“今天的事，您还是要压一压的。免得底下的人出去嚼舌根子。那可就糟了。”
“由得让他们去传，也好让这满京都的人看看，建安侯爷是如何对待他嫡亲女儿的。”沈氏气呼呼的说。
一想到顾英对小女儿挥的那巴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竟是连善后，都不想去管了。
“娘亲……”顾瑾宁一阵头大。
往日精明温柔的母亲一沾上她门姐妹俩，立刻就变得感情用事了。
顾英一个人名声没什么，可若牵连整个建安侯府就不好了。
毕竟，建安侯府不只是他们一家人，还有二叔一家。
侯府与二房同为顾姓，同气连枝。
若是侯府名声扫地，那么势必也会对二房有妨碍，那二叔岂能善罢甘休。
这些道理，沈氏比谁都明白。
可她就是不愿，女儿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当做何事都没发生过。
“娘亲”
顾瑾容勉强一笑，目光含泪，手却在纸上写了“虽然父亲对我狠厉，可我毕竟还是他的女儿。做女儿的焉能只为这一巴掌就恨上父亲，让他被京中人指指点点。”
“阿容……”沈氏心疼不已。
女儿长大了，知道以大局为重了。
她却还宁愿女儿还是那副天真淘气的模样，每日快活的享受着她该享受的童年轻松时光。
女孩子在家的时间是有短短的十几年，剩下的以后几十年她要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哪里还能有松快的日子了。
所以沈氏才会无限度宠着女儿。
她只是想，当女儿以后周璇累了时，想起小时轻松无忧的时光也能会心一笑。
可这一切，都被顾英毁了。
是他逼着女儿提前长大了。
想着，沈氏心底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顾瑾容没有错过沈氏的神情，知母莫若女。
她当然知道怎么做才会让母亲更厌弃顾英。
她越懂事，越表示不计较。沈氏就越会恨顾英。
所以她除了在醒来时表达一下自己对顾英的不满之后，剩下就一直要懂事体贴大人。
因为不管她内里怎么成熟，外表只是一个七岁的女童。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被父亲打了，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恨。
可当她知道，因为这一巴掌，父亲却可能被千夫所指之时。
她虽委屈着，虽然还怨着，但却依然选择了默默忍下这件事。不让它宣扬出去，毁了父亲的名声。
这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一个多么孝顺的女儿啊！
顾瑾容要的就是这个，她此刻越是懂事，越是善解人意。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还是在天子脚下的京都。
等以后这件事发酵起来时，才会显得顾英这个父亲多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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